汝之不幸,投于吾腹,不得荣华,亦无富贵。

    儿时,造府里人蹉跎,娘亲无力护你。如今汝已嫁人,生活美满,娘亲盼你夫妻和睦,儿孙满堂。娘亲自是不愿成为你的束缚。软弱如菟丝花,却也能为了汝自强一次。

    有一秘密,娘亲以为再无喧口之时,如今娘亲去世,阮阮亲人便只有一人了,苏府大公子乃是阮阮亲长兄……

    阮阮见信,自是不必流泪。为汝,娘亲含笑九泉,若不是怕你在这世上再无亲人牵挂,娘亲也不会言而无信……

    若是可以,娘亲不想留在那食人啖血的苏府,那里没了阮阮,便没了温度。

    却是我说笑了,我本就是苏府贱婢,如何可以脱得了苏府,这是我的根啊,当真‌好笑。

    娘亲与你,来世相见。

    这是方氏第一次自称娘亲,而不是姨娘,却也是最后一次了。

    苏厌衾泪水不自觉便已经淌满了一脸,捏着信封的双手用力的发白,纸上因为泪水,氤氲了许多字,模糊还能看清出那原来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你可知……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?”她将纸捏皱了在手里,心中郁气难消,脸色沉的可怕。

    单嬷嬷是有打听到一些内情的,她一辈子‌都在苏府,自是有些人脉手段的,昨儿见主子那般消沉,她便悄悄打听,将事情知晓了七七八八。

    也是这份担心,她才会夜里自作主张进了主子的里屋,提前发现了这一变故,不然苏厌衾可能根本就收不到这封信了。

    她虽然声音哽咽,却将事情叙述得清楚。

    “……姨娘本就是多愁善感,柔弱之人,您与大公子,便是她最后的软肋,如今……一个相逢不识,冷言以待,一个因她受困,终身受制……也许这对主子‌来说,是最好的去处了吧。”单嬷嬷泣不成声,十几年的陪伴,感情不是作假,哀痛悲鸣。

    苏厌衾面如寒霜,听完单嬷嬷的话,并未说半句话,只是默默的攥紧了手指,看向元白。

    “备马车,上次侯爷留下保护我的护卫在哪,让他们跟着我。”她挺着一个大肚子‌,脸上并未施粉黛,颜色却并不苍白,相反此刻她原本水盈盈的眸中,染上一丝怒火,显得越发有气势。

    “主子,三思啊,你这大着肚子‌的,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啊?不如等侯爷下朝……”巧香的话还未说完,便被苏厌衾看过来的冰冷眼神吓住了,她还从未见过主子露出过这么骇人的表情,一时间要劝的话被堵住了。